-&-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蒙卡明菲——木苏里《黑天》




你曾经呆过的整个世界,都在你眼里了……





神曾凝望过这片星海,他于此长眠,又于此醒来。

                                                                                                      ——埃斯特《永无之乡》





神说,这世界并不总能如人所愿。他在荒芜里睁眼的第一天,就活见了鬼。

                                                                                                      ——埃斯特《永无之乡》





惊天的炮火,是魔鬼的赞歌。他在星海中抓了一座城,作为送给神的花,神问他:你喝多了吗?

                                                                                                      ——埃斯特《永无之乡》





当神明坠地化为山丘,当魔鬼选择丢弃权杖,当时间为墓碑加冕,众生重返人间。

                                                                                                     ——埃斯特《永无之乡》





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

                                                                                                          ——莎士比亚





那里曾经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他的过去、蒋期的过去、无数人的过去在那块土地上组成了一个人间。


他曾经一度觉得那个人间藏污纳垢,并不太美好,但当它突然沉寂下来,没有声音,没有灯火,变得触不可及,就像虚无之岛永无之乡的时候,他又突然怀念起来……





「“也许……这样做晚了一点。”


晚吗?


萨厄·杨的下巴压在他的肩窝里,很轻地眨了两下眼。浅色的眸子掩在半垂的睫毛阴影里,屋内的拟自然光透过缝隙在上面洒了几星细碎的光点,漂亮得完全看不出曾经瞎过好几年。


当初眼睛恢复后,有很长一段日子他都适应不过来。


有时候,他会突然看见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像完全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个孤岛。有时候会突然听见有几声模糊的电子音,报着一些时间、能量相关的数据,像是开始幻听的精神病人,还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身上始终残留有一丝血味,浓重而甜腥,挥散不去……


但是无所谓。


看,有人毫不介意地抱住他了……





「楚斯看向那面墙,墙上的布置和天花板一样,有切割成钻面的细碎小灯,即便没开,在阳光映照下,也灿烂得像夏夜的星河。在那上面,是餐厅的名字蒙卡明菲。


服务生解释说:“这是蝴蝶岛以前的古语,翻译过来就是永恒的意思。”


而在永恒下面,是一行小一些的字,格外温和的手写体——


星河璀璨,阳光干净,在人间所有美好的存在里,不论是活着或者死去,我总是最爱你。





「他认出来的时间远远晚于预期,但答案却格外惊喜。


他突然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看似严苛无趣、却偶尔能给人惊喜的世界了,因为面前这个他特别喜欢的人。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程度的爱屋及乌。





「邵老爷子盯着屏幕,时不时会伸手将每一个跑偏的数值拉回正轨。他在令人惊惧的震颤中不动如山,安守着这处角落。


他其实始终不能理解那些疯了一般执着于挣脱时间的人。


你看,时间多奇妙啊。当年在毕业照上笑闹成一团、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后来各奔东西,活成了千差万别的模样——他们之中,有人曾经装过中立,也有人扮过敌手,有人效忠于军部,也有人供职于总领政府,有人当过英雄,也有人被划为叛党,有人活着,也有人死了……


现今一部分正坐在他不远处的单人座舱里,一部分正在对抗白银之城的战线中,在不同的位置共同出生入死。


这之间仿佛只是一闭眼又一睁眼的工夫,近百年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曾经那个社团,原本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好好取,只有一个玩笑般毫无实质意义的标语——友谊天长地久。


这个根本看不出社团性质类别的标语被他们自我调侃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重新记起,邵敦居然想不到比这更合适的标语了。


看,时间作证,友谊天长地久。





「这些或板正严肃、或风趣幽默的长辈们, 在那些平静岁月里扮演着各种角色——引路者、监督人、朋友、师长, 正面的、反面的, 讨人喜欢的、令人畏惧的,但总有那么些时候,他们会褪下所有附属身份,去当一个能拦下所有风雨的纯粹的父亲。







「他和蒋期,萨厄·杨和艾琳娜;执行官和囚犯,研究者和实验体;


不管身份有多对立,不管经历有多大差别,在奔流的岁月里,有些东西总能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恒久常在。就好像不论在哪个时代,不论碰见怎样的灾难,总有一批又一批的人,做出前人相似的选择。这或许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和不朽。







亲爱的人,后会有期。







「楚斯关掉了屋里的灯,安静地看着清透的阳光一点点漫进来,给床柜桌椅都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边,把一切都包裹得明亮又温和。


你看,后会终归还是有期的。


他醒来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能和惦念的人,重逢在一场温柔的暖春里。







「他冲楚斯笑了一下,眸子里盛了一弯日光,“亲爱的,好久不见。”


声音低而沙哑,久违的语调。


楚斯就那么任他抓着手,“嗯”了一声,应道:“好久不见。”」







尘埃落定,一切都好。







「在所有人站好了位置后,有人指了指屏幕方向,冲第一排的人笑着说道:“我数3声,你们坐下。”


“来了啊,1——2——3——坐!”


那人话说到“坐”的瞬间,蒋期他们后排的人极为默契地伸出了手,一把抽开了第一排的椅子。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摔倒了。


前排的人几乎同时回过头,看了一眼椅子,又看向身后的朋友,一脸了然地大笑起来。


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心照不宣和风雨友谊,就都在这场笑里了。


所以,他们从不会遗憾老去。


悠长人生和白首深情,都是岁月的善举。

(想去看阴客了,好看吗???木苏里大大的应该会不错)



评论(3)

热度(66)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